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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生高粱的发现、观察与源考

作者：樊喜庆     添加时间：2019-01-30     浏览：689次

世纪采风

樊喜庆

（稷山中学，山西稷山044000）

       摘  要：历来，国内学术界对我国古代是否有高粱存在争议。许多研究者认为，高粱是由非洲经印度传入我国，因为现代我国没有发现野生高粱。但笔者2018年7—10月在运城市的一个公园里，花了70多天的时间，总共发现了100余棵野生高粱，并对它们进行了仔细观察和研究。这一发现应该使学术界关于高粱及其原产地的争议是否可以休矣？

关键词：野生高粱；散穗高粱；密穗高粱；驯化

中图分类号：S514.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481（2019）01-0099-04

Observation and Source Investigation of Wild Sorghum

FAN Xiqing

（Jishan Middle School，Yunchen 044000，China）

    Abstract：There has always been controversy in Chinese academic circles about whether there were sorghum  in ancient China. Many researchers believe that sorghum was imported from Africa through India. The reason is that no wild sorghum has been found in modern China. From July to October 2018, the author discovered more than 100 sorghum trees in a park in Yuncheng City  and conducted detailed observations and studied on them. The finding should put an end to academic controversy over sorghum and its origin. Can the long-debated issue end with the results of this survey? 

    Key words：wild sorghum；spike loose sorghum；spike dense sorghum；domestication 

     历来，国内学术界对我国古代是否有高粱存在争议。肯定者主要是依据考古发现所作的鉴定结论[1]，和我国古代农学文献对高粱形态描述与记载[2-3]。持否定态度者主要受传统观念影响，认为高粱来自非洲经印度传入我国[4]，继而对考古发现的高粱标本产生怀疑[5]。其主要理由是至今我国没有发现野生高粱的祖本[6]。笔者2018年7月16日至10月3日，在运城市的禹都公园里,用了70多天时间，总共发现了100余棵野生高粱，并对它们进行了

       仔细观察和研究，共拍摄到照片70余张。禹都公园是运城市东扩后的***东郊，是近几年环绕原来的八一水库才建的该市未来******的公园。几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野、农田和水域。现在公园里虽然有人工种植的树木花草，但更多的的天然野草野花。

      笔者写通过观察与源考，证明我国古代不仅有高粱，而且它的祖本早就存在于山西晋南这片古老的土地上[3]。

1  发现与考察简述

       笔者先后在公园西边紧挨张家坡村的中、北、南3处都发现了野生高粱，现选取有代表性的几株，简述如下。

1.1  中部

       此处有个“土丘”，1～3号植株都是在这里发现的。7月16日在土丘西边与1号（图1）邂逅相遇，觉得它与普通高粱迥然不同，17日拍照并测量了数据，18日就被割草机割掉了。17，18日2d还发现3棵幼苗，也是第2天就被割草机割掉了。8月1日我又在土丘北半坡上找到2号植株（图1），它比1号稍高，形态非常相似。它的籽粒已经硬化，呈黑褐色，它是这次考察中生存时间***长（5个多月）、结穗***多（4个）的。8月17日，在西边一片草坪上发现了6棵。其中，3号（图1）是这次考察中***茁壮的，其穗子硕大、籽粒饱满，估计穗粒数在700～1000粒。这些苗的生长期到10月3日，只有60d左右。这一带的11棵，***后只剩下2，3号侥幸存活了下来。其他的不是被割草机割掉就是被游人拔掉了。

            1号植株（***早发现）          

        2号植株（存在***长）      

    3号  植株（果穗******）

图1  中部代表性植株

1.2  北部

       7月23日，在北边距离土丘大约千米的一棵枯树下发现一丛约15棵大小不齐的苗子，都与野蒿和芦苇混长在一起。这些苗子都严重蔫萎干枯。稍南，又发现一棵较大的，旁边也是蒿草。

       这一片共有20余棵，在水库岸边，一是它们与蒿混在一起，它们的根系不发达，缺乏竞争力，土壤中有一点水分都被蒿吸干了；二是恰恰在7，8月份它们***需要水的时候，久旱不雨，遇到卡脖子旱。10月3日***后观察，虽然没有全军覆没，仍有8棵活着，但可以说颗粒无收。

1.3  南部

       8月24日，在公园西南门内侧的一块大约半个篮球场大的草坪上，又发现稀稀拉拉地散布着40～50棵植株，均为初生苗。4号（图2）是这次考察中植株******的。5号（图2）是我不经意地发现了的“袖珍苗”，用一张八开小报作参照，它只比报纸高几厘米。

       10月3日发现，许多不起眼的小草，原以为它们是普通野草，此时竟然也长出了高粱穗子——实在不能称其“高粱”，简直只能叫做“微粱”。这类野草大概有20到30棵。正因为它们偏居一隅，后面有铁篱笆与居民区相隔离，前面有一大片长刺的月季花做屏障，这里的野高粱才能全部存活。

          4号植株（株高******）   

                5号植株（“袖珍苗”）         

        图3 果实与高粱米比较

     图2  南部代表性植株

1.4  野高粱与高粱的生态特征比较

       野高粱的籽粒比栽培高粱小得多。从图3可以看出，带壳的野高粱种子不如高粱米大，去壳后与谷子差不多。这哪是粮食？完全是草籽！从表1可以看出，它们的植株矮小，******的是4号，才162 cm，那棵“袖珍苗”（还不是***小的）只有46 cm。

       农作物有人给它播种、收获，野草谁管它？它们自有一定的生存本能。它们的出苗期大约从4月末、5月初到7月末、8月初（实际***后还在土丘东北角发现一棵9月中旬出苗），早晚不一。这就相当于农作物有早、中、晚熟。在北方，一年生禾本科野草的出苗期可能靠休眠期来自动调节（休眠期长短也受内外因制约）：笔者推测，它们的种子休眠期越长则生长期越短；反之，休眠期越短则生长期越长。前者有利于其躲避天灾人祸，但结籽率较低；后者其分蘖、分枝多，结籽率高，但******系数低。只有这样取长补短，才有利于它们的传宗接代，繁衍生息。 

       野高粱有多穗性。当我看到1号时，其第2个穗子已经快要吐穗了，若不死至少能长3个穗子，甚至5，6个。2号我原以为是“光秆儿”，结果竟然接二连三地长出3个穗子，而且第4个已经抽穗。3号也长出2个分枝，根部还有个分蘖，可望成3个穗子。还有那些“微高粱”，许多都有2个穗子。这跟家高粱完全不同。家高粱是人类对它们按自己的需要进行了驯化和改造，只允许其一颗种子长一棵苗，长一个穗子，这样才能高产；它们的分蘖、分枝能力几乎完全退化，极少见一棵高粱长两2个穗子的。

       以上种种特征，都证明这种植物完全是野草，与真高粱貌似神离。而那些“袖珍苗”连“貌似”都相差甚远。

       通过这次对野生高粱的考察，可以说人类对这些野高粱的生死存亡起着相当决定的作用。因此，为了维护生态平衡，笔者呼吁并建议我国有关方面：对这种几乎濒临绝迹的植物中的“*********”、我国古代高粱祖先的“活化石”，能作为******一级珍稀保护植物而给予珍惜和抢救！

表1  1-5号植株的发现时间及观测数据

       再谈野高粱与高粱的关系。笔者所发现的是“现代野高粱”，不是“古代野高粱”。它与古代野高粱以及现代高粱的关系，笔者有2个观点：

       一是现代野高粱是古代野高粱的直系后裔，是一脉相承。它与现代高粱原本是同胞兄弟。高粱是我国先民从古代野高粱里选育、驯化成的栽培植物，以后两者便“分道扬镳”，成为不同的物种。好比亲弟兄两个，原本出身贫农。后来其中一个突然发迹，成为“贵族”，另一个依然是贫农。此后两家便一穷一富，世代相传至今。当然这只是个比喻，人可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农作物与它的祖本，绝不可能互逆。

       二是古代野高粱与现代野高粱也不完全相同，它的生物特性不可能永恒不变。比如它的根系原本还是比较发达的，穗子也比现在的大些等，不然人类就不会驯化它。有许多物种在“物竞天择，优胜劣汰”的生命搏斗中，会出现退化现象。如果它在几千年乃至上万年的衍变中，其优点得不到弘扬，缺点倒得以彰显，就会一代不如一代，以致***后绝种。但一种野生植物的退化过程相当漫长。按说野高粱早就被淘汰了，早应该绝种了；可是，它的生命力也相当顽强，竟一直延续到今天 。

       我国的散穗和密穗两种高粱，究竟哪一种***古老？当然是前者。任何粮食作物的栽培过程，都是***早的产量低，然后逐渐提高的。只须看这种野高粱的脖子细长，穗子松散，就不难判断出它与我们晋南的散穗高粱之间的亲缘关系***近，而与密穗高粱较远。至于密穗高粱是否我国农民传统种植的，我觉得这两种高粱有可能不同源（但并非一定不同源）。只能说我们晋南的“稻黍”是这里的先民，在本土培育出的***古老的高粱；而那种密穗高粱，也可能是从散穗高粱中选出的变种。但由于它出现的较晚，也有可能是引进外国的，或者是中外杂交的。

       学术界的某些专家们，可能是把山东、东北以及我省除晋南以外的其它地区普遍种植的较高产的密穗高粱（或曰“直立高粱”）当做我国高粱的正宗[8-9]；而把我们晋南传统种植的较低产的散穗高粱排除于粮食作物之外，认为它只配用来“扫地”，这实在是一种偏见或误区。

       稷山县在尧舜时代，出了一位古代“袁隆平”式的人物，是他（不排除在他之前或其同代人）在稷王山下，把一种野生高粱驯化培育成比较高产且抗旱的粮食作物，并教民稼穑于此，从而解决了当时人们的吃饭问题。尧封他为“农官”，舜封他为“后稷”。后人便把这种粮食作物叫做“稷”（今日稷山话叫“稻黍”读tǎofu），尊奉他为“稷王”或“农神”。我国宋代的朱熹在《诗经·王风·黍离》中解释“彼黍离离，彼稷之苗”，就认为我国西周时曾有高粱；清代学者程瑶田在其《九谷考》中说：“诸谷唯高粱******大，而又先种，谓之五谷之长，不亦宜乎。”又说：“稷为五谷长，故司农之官曰后稷。”[3]但是1949年我国历史学家齐思和在其《毛诗谷物考》中把程瑶田老先生的结论完全否定，认为稷是“粟” [10]；而笔者今日用“考今”的方法，“考”出了疑似古代“稷”的祖本，这一历史争议是否可以结束？

以上观点只是个人之见，愿与专家学者们共同探讨。

参考文献：

[1]和岛诚一.山西省河东平原以及太原盆地北半部的史前调查概要[J].东京，日本人类学会，人类学杂志，1943，58卷（4）第158页.

[2]卫斯.试探我国高粱栽培的起源——兼论万荣荆村遗址出土的有关标本[J]中国农史，1984（2）第45-50页.

[3]卫斯.关于中国高粱栽培起源的探索[J].历史月刊(台湾)，2009（2）16-22页.

[4]刘夙.高粱：来自非洲的毒品还是希望?[J]甘肃农业.2015年19期58-59页.

[5]安志敏.大河村炭化粮食的鉴定和问题——兼论高粱的起源及其在我国的栽培[J].文物，1981（11）66-71页.

[6]黄其煦.黄河流域新石器时代农耕文化中的作物——关于农业起源问题的探索[J].农业考古.1982(01)39-50页.

[7]卢庆善.高粱学[M].北京: 中国农业出版社，1999.

作者简介：樊喜庆（1938-），男，山西稷山县人。1960年太原工学院水专毕业，分配原山西水利学院教高等数学。1961年从水利学院带工资下放，支援农业，半年后被取消工资。后于1***年由民办教师转正，到本县西社中学教化学。1980年山西省为我落实了政策。回村后，从事农科试验达10年之久，在教学方面主要代化学（在本村学校兼代初高中“农常”7年多）。职称为中学高级化学教师，1999年在稷山中学退休至今。

山西稷山中学退休。

通信地址：山西省运城市水务局樊安梅转其父收。邮编044000

监制/梁斌  主编/李顺利、李令松